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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已经讲过,《西游记》就是一出折子戏,是干部提拔之前的履历镀金之旅。

在真实的玄奘取经过程中,玄奘大师的确是取经的关键。

但在《西游记》中,面对妖魔鬼怪,唐僧的能力对于能否取到真经是无关重要的。

同样,虽然猴子神通广大,但他的能力对于能否渠道真经也是无关重要的。

至于八戒、沙僧和白龙马,就更加不值一谈了。

在降妖伏魔方面,真要说谁的贡献大,观音菩萨肯定远远在他们僧徒之上,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但有趣的是,《西游记》终,唐僧荣升旃檀功德佛,孙猴子荣升斗战胜佛,按排名恰好位于菩萨之首的观世音菩萨之前。

由此可见,谁最终成佛,与能力无关。

既然成佛与能力无关,那与什么有关?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与身份有关。

我们已经知道,一部《西游记》,实际上就是一部名为《权力的游戏》的折子戏。

这部戏是由观音菩萨具体编排的,编排的主要工作是选取哪些演员参与表演以及如何设计具体的故事情节。

故事编排得越有想象力,演员们越演得以假乱真,看戏的大佬们就越是高兴。

为了取悦大佬,让他们亲自到场客串一下,也是很能调剂气氛的。

但这些都是表象,最关键的是结局早就定下来了,这出戏主要是给金蝉子和摩尼珠加冕成佛所举办的堂会。

那这个结局是谁定的呢?当然是现世佛释迦牟尼佛和未来佛弥勒尊佛了。

且看两个圆满成佛的:唐僧乃是释迦牟尼佛的得意弟子金蝉子,而孙猴子则是弥勒尊佛的得意弟子孙猴子。

有趣的是,这种西天取经的成佛安排并没有破坏“纲常”:

释迦牟尼佛是弥勒尊佛授记师傅,因而释迦牟尼佛的弟子也自然就是弥勒尊佛的弟子的师傅,即孙猴子必须把唐僧叫师傅,而不是反过来。

讲到这里,我们又必须阐释《西游记》中的一个重大疑问,即释迦牟尼佛的大徒弟到底是谁?

吴承恩这里留下了一个重要伏笔,他只是说唐僧乃是如来佛(释迦牟尼佛)的二徒弟金蝉子转世,但却绝口不谈如来的大徒弟是谁。

这一点很像是《史记·项羽本纪》。

里面提到了项羽的爷爷是项燕,被秦朝大将王翦弄死了;

叔叔项梁在定陶之战中被章邯弄死了;

叔叔项伯吃里扒外,投靠刘邦获得善终。

但很奇怪的是,翻阅任何典籍,我们都找不到项羽父亲是谁的记录。

即便死得早,也应该交代一句吧。

于是就有了《寻秦记》的穿越狂想,告诉我们项羽的父亲乃是项少龙。

说老实话,作为开山鼻祖级的穿越剧,这部书和电视剧编排还是不错的。

没看过的人,值得一看。

不过吴承恩倒似乎没有司马迁那么绝情。

还是留给我们蛛丝马迹来推测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推断的线索来自于人们日常的称呼。

大家都很熟悉每个的父子总统中,有老布什和小布什。

何为“小”布什?

意思是说,他是他爹的儿子,都叫布什,于是老爹就叫老布什,儿子就叫小布什。

跨度再大一点,“小李广”作为绰号,说明花荣与李广有类似的绝活,就是箭射得特别好,花荣由此也可以理解为宋代的李广再世。

有了这个认知,我们来看《西游记》,其中有一回特别重要,即那个黄眉怪下界之后,假冒如来,给取经的师徒一行制造了巨大的麻烦。

这一回之所以特别重要,至少有两个原因。

第一点,如我们之前仔细讨论的,这一回中弥勒与黄眉和猴子的对话,说明了弥勒即菩提这个关键结论。

第二点,则是今天要讲的,这一回黄眉幻化小雷音寺,隐喻了弥勒就是小如来,即弥勒乃是释迦牟尼佛的大徒弟。

接着的问题是,《西游记》中的释迦牟尼佛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说弥勒是自己的大徒弟呢?

这一点,释迦佛或许心里真是这么想,但却难以说出口;

但反过来,虽然难以说出口,却又很想达到这样一个效果。

那怎么办呢?

释迦佛想到了个办法,将金蝉子称为二徒弟,而且让他功德圆满最终成佛。

这时候,大家必然会猜测,那大徒弟是谁呢?

进一步,既然二徒弟都成佛了,那大徒弟也应该成佛了吧。

那到底是谁在金蝉子之前成佛了,弥勒啊。

正是基于这样的逻辑推理手段,释迦牟尼佛就将弥勒变成了自己的大徒弟。

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那释迦牟尼佛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说弥勒是自己的大徒弟呢?

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吴承恩老爷子使用了佛教中的一段公案。

按照佛教的说法,成佛是需要发菩提心的,而据说弥勒菩萨比释迦佛更早发心成佛。

根据《弥勒菩萨所问本愿经》,释迦佛说:“弥勒发意先我之前四十二劫,我于其后乃发道意。于此贤劫,以大精进,超越九劫,得无上真正之道,成最正觉。”

那为何弥勒却成佛在释迦之后呢?

《首楞严经》中弥勒做了自我检讨。

他说,自己在微尘劫前:“曾随日月灯明如来出家学道,但却心重名利,好游族姓。”

进一步,在《法华经》中文殊菩萨也证实了这个说法,说弥勒常怀懈怠,贪著于名利,求名利无厌,多游族姓家。

其结果是,与在修行上勇猛精进后来居上的释迦佛相比,弥勒在成佛上可以说是起了个大早,赶了晚集。

后来,弥勒皈依了先行成佛的释迦,释迦佛也亲口将其授记为未来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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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宗来

寇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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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主要从事产业经济、创新与知识产权、互联网、公司金融等方面研究。 “经济学家不能光做严肃的学术研究,还要普及好的经济学。” 《五分钟经济学》系列作品,旨在用通俗的语言、丰富的案例,阐释经济学思维逻辑和分析方法。 更多内容,请关注微信公众号:来谈经济(ID:FIN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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